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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七章汾河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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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夢文有苦說不出,明明好心卻辦了壞事,內心委屈,但臉上卻得掛著笑,微微搖搖頭,問眾人:“到底該如何?”

李問笑道:“幹脆收了當小,那也再沒這事。”

曹夢文苦笑,說:“這萬不成,已經磕頭了,以成了兄妹,不可,施安可有什麽辦法?”

“辦法我有,只怕是曹兄憐香惜玉,不忍心。”

曹夢文不願意與這玉兒有過多的糾葛,最終卻鬧的不少人知道了,雖丟人但也不是什麽大事,問施安:“怎麽辦?”

“我看不如曹兄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,我把玉兒送到關外的花樓,到時也沒人知道她的下落,豈不是一勞永逸?”

曹夢文看著躺在床上的玉兒,真於心不忍,怕她再尋死逆活,只能自己帶著,但又顧慮這玉兒是施安的人,不知道開口要人可給?

無奈,只得問:“施安兄,我有個不情之請,不知道可否……。”

施安打斷說道:“曹兄實話告訴你這玉兒我是最看重的,要是你要帶走沒問題,但有一個條件,得好好待她。”

曹夢文自然點頭答應,一旁的李問卻說:“曹兄弟這女子雖漂亮可憐,但不喜歡不理就是了,何必為難,不然我帶到京城?”

曹夢文自然不會放心李問,玉兒要是交到他手裏,自己又鞭長莫及,怕是良心難安。

如此,曹夢文搖了搖頭,笑道:“那就不勞煩李兄了,玉兒我帶到我家去就是了,只是住慣了這花滿樓怕是不願意住家裏的陋室。”

施安道:“如此那我就陪一萬兩的離樓錢,以後玉兒就托付給曹兄了。”

曹夢文知道推脫無用,便點頭默許了,大夫從屋裏出來,沖施安說:“人倒是無礙,怕是要多休息一段時日了。”

許大幾次想問大夫,但又顧忌,不願意引人生疑,急的滿頭冒汗。

曹夢文知道他的心思,便問大夫:“那人為何還不醒?”

“傷心過度,自己不願意醒來,什麽時候自己願意醒來,也就醒來了。”

“那要多久?”

“老夫怎麽知道?不知道哪個做的好事。”老頭打量三人,施安和李問不自覺的退後一步,只留下曹夢文,老頭目光盯著他,說:“這要把這閨女糟蹋成什麽樣子?”

曹夢文一頭霧水,李問湊上前說:“看樣子昨天晚上帶酒管用,我的那個現在還在昏睡,倒是可憐,看我就沒曹兄那麽多的煩心事。”

“曹兄乃是憐香惜玉,哪是你個粗人能比得了的? 不然今天可有這戲文裏的佳話?”

李問卻不以為然,道:“都是曹兄一直待在家裏的緣故,待在京城自然不會心慈手軟,如我等都這樣,豈不是要家宅都小女子?”

施安大笑,曹夢文故意錯開話題,說:“李問兄不是要走?”

“是要走,但聽了你這裏有事,便匆匆忙忙起來趕來看熱鬧,倒是一處好熱鬧的戲碼,還有給你的銀子。”

曹夢文看李問手下人向自己遞來了一個包袱,他一拍自己的腦袋,說:“卻是我忘記了,我還沒寫契約。”

李問搖了搖頭,道:“先前我還想提醒曹兄,但見你為了一個女子如此為難,也就放心了,你寫好派遣個人送到京城就是。”

“如此李問兄既然放心我,那我也定盡快寫好送上京城,只要有我曹夢文的名字便說話算數。”

李問帶著仆人騎馬從花滿樓離開,曹夢文和施安騎馬跟隨,一直送到汾河邊上,這裏早有船夫等著,曹夢文終於想起剛才路上想問李問什麽話了,說:“李問順河而下去哪裏?”

“京城,但有一個人我叔父交代我一定去看看。”

李問被攙扶著上了行舟,向曹夢文和施安道了一聲“別過”,舟順河而下。

曹夢文高聲道了一聲珍重,眼睛含淚,這李問卻是個妙人。

“離別西下,可有來人再見時?”曹夢文念完,只聽舟上的李問說:“明年今日,今日明年。”

曹夢文對施安道:“這李問兄才華橫溢 卻一直藏拙,我等不如。”

“我父說李問三歲讀詩,六歲寫文,自然是才華橫溢,只是安公公那裏沒了他。”

施安指著另一舟說:“今日既然無事,那就再送李問兄一段可好?”

曹夢文跳上,笑道:“如此再好不過,我心早有此想法。”

李問看到岸邊的施安和曹夢文下船跟了上來,便催促船家往回劃,倆船相聚,只聽三人齊聲道:“我等京城見了。”

曹夢文和施安一直看著李問的舟不見才互相看了一眼,曹夢文說:“不知道再何時見到李兄?那時候我等又如何了?”

曹夢文的感慨與施安的憂心忡忡在未來都實現了,曹夢文以為父親被關而上京城,施安趕考,李問依然是他的李家大少爺,此後三人的交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,但已然命運不同。當然這是後話。

日頭初起,曹夢文覺得熱了,但又舍不得這河面上的美景,便靜心看著。

只聽施安說:“汾河上的日頭和女人一樣,日日不一樣,看今天,像是要流在這河裏一般。”

曹夢文擡起頭,果然,笑道:“像個雞蛋。”

“是像個雞蛋,曹兄今日可有一些擔憂?”

曹夢文知道施安在說什麽,他點點頭,道:“自然,可如果不去,卻顯的膽小。”

“是極,男子漢大丈夫,面子不能丟,有這二十萬兩占山西一般的糧食不是問題。”

曹夢文自然知道,隨著舟靠岸,倆人走上路面,曹夢文仰天看看,騎上馬,指著花滿樓,說:“你我二人看誰先到花滿樓門前的那棵樹前如何?”

施安坐於馬背上,說:“早有此意。”

曹夢文雙腿夾著馬肚子,便向前奔去,身後的施安笑道:“我這寶馬讓你幾步又如何。”

曹夢文眼前的風吹起辮子,袍子鼓起來,回頭看看施安,他道:“誰輸了就把最珍貴的壓出來。”

“好,好,曹兄我就要你脖子上的香囊,怕是你情人送的。”

曹夢文打了個機靈,往馬屁股上狠狠打了幾鞭子,笑道:“這不能給你。”

“輸了怕是由不得你了。”說完,施安就與曹夢文持平。

倆人並排竟一直跑到了花滿樓,不巧的是那棵樹沒了,施安指著花匠笑道:“你等今天是故意不讓我和曹兄弟好好比賽。”

一旁的管家道:“少爺剛才這棵樹被雷劈了,晴天一個霹靂。”

施安問:“它做什麽什麽傷天害理的事?怎麽就被雷劈了?”

曹夢文笑道:“這哪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,明明是提施安兄弟除去了一棵爛樹。”

他跳下馬,要來一把匕首,割開樹,裏面濕漉漉的,蟲子遍布。

“這,少爺我看這是上天把這壞樹給您去了,可喜可賀。”

施安轉哀為喜,道:“倒是上天保佑我了。”

“這裏再種上一棵樹,定讓這花滿樓生機盎然。”

“曹兄弟快請,今天有這祥事,我定要慶祝,還留下不少兄臺,晌午我等在吃喝一頓可好?”施安見曹夢文興致不高,笑道:“倒是哥哥我忘記了。”

李順嘴從院子裏跑出來,道:“老爺,我們要走了。”

施安因為曹夢文有正事,也不留,取了六萬兩交給曹夢文,道:“寫好了契約給我就是了,李問兄相信你,我也相信。”

曹夢文把背上的包袱交給李順嘴,倆人趕著馬車就匆匆忙忙從花滿樓離開了。

站在門口等施安對身邊的管家說:“你說曹夢文是什麽樣的人?”

“少爺,曹公子優柔寡斷,怕是不如其父。”

施安搖了搖頭,說:“不見得,你剛才沒見,騎馬的恨勁與那戰場上將軍沒什麽倆樣。”

“曹雷做到巡撫便說軍功,曹家有武將的門風也正常,我見少爺和曹公子,李公子很談得來。”

“是啊!李問深沈不可猜測,曹夢文看似一眼便能看穿,但卻是最危險的,沒見此人剛才還萬般不忍心丟棄玉兒,左右為難,但在大事上,甚至連玉兒想都想不起來。”

“難道少爺要與那些紈絝少爺打交道?平日裏只知道吃喝玩樂?怕是這曹夢文和李問將來在大清也有一番作為。”

“時也命也,曹夢文做事小心,李問卻身份高貴,只要不主動尋死就沒事,但以我觀察這曹夢文書生意氣十足。”

三位少爺難道都不是書生,書生意氣重一些是好的。

“離叔我也不瞞你,我與他們二人意氣相投,當為知己好友。”

被稱作離叔的管家笑道:“如此便好,少爺一直也沒有個朋友,二少爺也不爭氣,施家還是要靠少爺撐著,有幾個知己好友彼此也有個說話的。”

施安想到三人在汾河上道別,心裏便有一些惆悵,但隨即笑道:“海內存知己我看只認識那麽一倆個好的就足夠了,哪有什麽海內存知己,騙人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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